玊玉

烟酒花

烟雾随爵士乐音升起,在低矮店内一圈一圈摇曳盘旋,风扇慢悠悠,一圈圈晃着,酒杯相撞的脆声不绝如缕。


长桌旁寥寥无几的椅子上坐着两人,“我说织田作,最近工作怎么样?”缠着绷带的少年人倚在长桌上,懒洋洋地拖着声调发问。


红发的男子转向他,认真想了想说,“还是和以前一样,倒是你,伤变得更多了。”


“那没什么啊,不过安吾好慢啊,等他来了,我要给你们讲一件超重要的事哦。”


在这酒吧里,欢乐稀释了倦怠,清静的友人小聚,便是人间安乐。


丢下一切身份,烦恼,与心照不宣的隐瞒。笑着、闹着,随意谈天,一伸手指,叮——敲响酒杯里的剔透冰球。


就像狂风暴雨中三只凑在一起的晃悠悠小舟,又像三个夜里偶遇聚在一起烤火的浪人,在狂乱风雨里,密匝匝松枝下火苗闪着心脏般的跃动,在薄薄屋檐下,他们持着酒小酌。

有一句没一句的,就是不谈可能的明天。





在酒吧里,头发花白的酒保仍慢慢地擦着酒杯,噙着笑意,但那缓慢的,圆满的,仿佛把时间无尽延绵般的氛围早已消失匿迹,因为他们其中有一个人永远的离开了。

枪声停息,尘埃静静飘落。

花儿在洁白目前肆意绽放。

海风吹,白云卷。

有人在艳阳下倚靠着石碑,闭上眼,让回忆如诗播放。

有人在暴雨里肃立,献上最浓厚的赎罪。



再转念,少年长成男子,穿着一件沙色风衣,眼角绷带早已散开。一日,他再次返回,把一束洁白的花放下,对着身旁另两个空位低语,“春天到了呢,织田作,但安吾这次没有来,真想和你们一起赏花,尝尝我做的新菜品。那可是了不得的呢。”

没人回答,嘈杂声中,他独自聆听虚空中孤独的回响,触摸飘渺的回忆。


“呼,有点累了。”衣摆略过桌面,只留下三个酒杯。蒸馏酒,番茄汁,还有一个空杯子。


触摸回忆的人不仅是太宰。


黑暗无声无息的室内,落地书架上厚书籍摆的整整齐齐,却有些落寞。高旷的时空里,安吾背对着窗独坐,他轻轻磨挲着手中的贺卡呢,贺卡滑稽而可爱,仿佛孩子胡闹之作。


那晚欢笑胡闹在脑中热热闹闹地重演,他的唇角扬起了,柔软的亮光在眼中流淌片刻,而后却又皱起了眉头。苦涩渐渐溢上心房。回不去了啊,回不去了。


易碎的那些美好,可以说是他亲手击碎毁灭的。他摘下眼睛,慢慢滑入沙发,寒凉月光被窗棂切成一块一块落入他乱发下的眼。

他不再停留在lupin酒吧内,不再用那包容而淡然的态度与他们闲谈,但他又从未离开。



如果有可能的话,如果真的存在名为天国的彼岸的话,不存在立场差异,没有身不由己,让他们三人在温暖灯光里,再次谈笑吧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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